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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洞3内外的梦境星期一
星期一那天阿庆下班时,公车上人意外的不多,他坐在了一个靠窗边的位置,黑色的柏油路上反射着金色的光,夕阳的余晖掠过公车上坐着的每一位乘客。行人疲惫的眼睛背后有着家的寄托。天色从金黄橙红慢慢变换,晚风吹过,炒菜的哧哧声伴着香味传开来。把城市的繁华留在了灯光里。他住的房子是在闹市区中临江修建的公寓,在公寓的顶层可以看到连接城市两岸的大桥。旁边有一栋灰色的筒子楼,还没来得及拆迁,里面的住户也其乐融融的生活着。衬托出阿庆住的这所刚修的公寓有些冷清。从一个商铺的旁边拐过去,有一扇黑色的铁门,旁边是保安室。跨进铁门里,有一个不大的水泥院坝,种着几颗老树,还堆着一些不知是属于谁的杂物。
阿庆到家了,他在院坝停了一会儿,仰头望了望属于自己的那所住处。
这时,5楼尽头的阳台落地窗,由于没有灯光的陪伴,随夕阳的落下即将陷入黑暗。
公寓不高,没有电梯,他只有慢慢的走上去。到了5楼,他需要穿过一段黑暗的走廊。走廊的两边是其他住户的铁门,转过这个走廊,便到了阿庆的家。他住在走廊的尽头,五楼四号。他家里也没有人,那几间公寓也没人来住,那过道是漆黑一片的,需要在楼梯口开灯。
走过楼梯口时阿庆忘记了开灯,他也没有返回,就这样默默的走过这条漆黑的过道。想到家里没人,厨房也很久没用了。不禁有些后悔,应该吃了晚饭再回来。
今天的过道仿佛特别长,令阿庆一种自己在蟒蛇的肚腹里蠕动的感觉。非常昏暗且压抑,那三所房子间隔的距离变长了。他感到自己筋疲力尽,好像被这条过道吸光了精力。
经过漫长的挪动,阿庆用钥匙打开家门,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准备小憩一会儿。家里被黄昏的余晖笼罩,不过过一会儿就会陷入黑暗了,阿庆没有开灯,就这样陷入梦境。
恍惚间,阿庆听见有人在门外叫他的名字,他起身开了门,门外什么都没有。走出门外,却发现一个女人在黑暗中盯着他,看样子是来找人。那女人的周围是一片深邃的黑暗,她静静的站在黑暗中。
阿庆感到一阵尴尬,一个人住的太久,很久没在这样私密的环境单独和人说话了。点了一根烟,自己吸了一口。在烟雾中,阿庆问道:“你是谁?”
沉默了一会儿,那个女人突然笑了,眼睛里突然泛起了水光。“你把我忘了。”
阿庆沉默。他想不起来他什么时候认识这样一个年轻女人。
那女人一直淡淡的笑着,等着阿庆说话。
时间仿佛变慢了,阿庆慢慢的感到自己的喉咙被什么压迫着,没有办法说话。
过了很长时间,那女人的笑容在燃烧烟头发散的蓝色烟雾中变僵了,取代笑容的是一种凄厉的表情。
她眼里涌出泪水,突然提高了声音,一字一句的说:“你把我忘了,你不再需要我了。”
她的嘴开始颤抖,不停的重复着这句话“你把我忘了,你不再需要我了。”
女人的脸慢慢开始扭曲,越变越大,最后只剩下眼睛,瞳孔里面倒映出一片茫茫无际的黑色海洋。好像她的身体、大脑都陷入到了过道中,成了过道的一部分。她的瞳孔逼近阿庆的脸,阿庆看到那巨大的黑色海洋里自己渺小的倒影,觉得就快要被那片扑面而来的水域淹没。她回荡在过道的声音越来越尖利,最后开始连续的尖叫起来,阿庆感到耳膜生疼,脑袋快要炸了。
他这时注意到手里的烟一直在燃烧,可是却没有没有烟灰。就这样静静的燃烧。时间停止了流动。
阿庆被困在这个寂静而疯狂的时空。无法动弹,只能一直维持着拿烟的姿势,耳边是那个怪物凄厉的咆哮压迫着脑袋。
他用尽全身力气,僵硬的一点点抬起手臂,用手拉住她的眼睑用力向下扯,那个怪物的脸就像纸做的一样,一下就撕开了,破了一个大洞,里面吹出了带着腥味的海风。
在这略微有点腥味的微风吹拂下,破裂的皮肤,悲伤的眼睛,那个女人的一切迅速的被过道深处的未知黑暗拖了回去。
阿庆将身后虚掩着的门打开,虚弱的走了进去。黄岑岑的光从门缝中透了过来,照在了阿庆的脸上。
“喂,醒了,吃晚饭了。”
闭着的眼皮前被突如其来的光刺激着,阿庆下意识的伸手去挡。
适应了一下灯光,艰难的抬起眼睛。恍惚中,阿庆发现刚才消失在黑暗深处的女人正坐在床沿,静静的看着他。
哪里来的灯光?阿庆明明记得睡觉前并没有开灯。眼前这个女人是谁?刚才的一切是真实的吗?他感到恐慌,家里明明很温馨的灯光显得非常虚幻。他开始怀疑那灯的光是不是来自于另一个时空。
他的喉咙非常干涩,他想了很久,沙哑的问出一句话:“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个女人用充满疑惑的眼神看着他:“我一直就在这里啊。”
阿庆的头晕得不能思考,像放了一块大石在脑后。
“这个女人是谁?家里明明只有我一个人。”
看到阿庆醒了,她便起身去厨房端菜到客厅。阿庆坐在沙发上,逼着自己一片空白的大脑开始慢慢回忆:“我今天下班,回到家里的沙发睡了一会,有人敲门,我打开门,发现她站在外面,我杀死了那个由她变成的怪物。醒来后发现我睡在沙发上,刚才一切很明显是在做梦。可是,为什么我想不起来她是谁?”
阿庆从床上艰难的站起来,望向客厅的开着灯的餐桌。突然他想起来了,这个女人是他的女朋友May,他们已经同居了一年。昨天还一起出门逛街买了东西,今天他上班,下了班May是应该在家里做饭等他回来,她总是在家静静的等着他。
May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喂喂,没听到吗?过来吃饭啦!”客厅显得遥远而温暖,阿庆从卧室出来,来到了客厅。他像游魂一样的站着,突然看到阳台对面月光照耀下的筒子楼,挨家挨户的亮着白炽灯,那些热闹的邻居们正聚在桌前热闹的吃饭,隐隐的传出新闻联播的声音,那是他一直羡慕的生活。
坐在桌前,May从厨房端出汤,也坐了下来。阿庆端起碗,看着May温顺的脸,开始说:“刚才我梦见你了,在梦里你变成了一个陌生人。”
“所以刚醒来的时候才会突然问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没什么别的意思。”
听到这里,May抬起头有些悲伤的看着阿庆:“我只能一直呆在这里,我哪里都去不了。”
阿庆莫名的感到有一丝的不安,问道:“为什么?”
这时,May的脸皮突然开始迅速剥落,一块一块的掉在饭桌上。
她将用力睁大的眼睛凑近阿庆的脸:“因为,我已经被你杀死了。”
突然,阿庆惊醒了过来,他发现自己正一个人在黑漆漆的过道中坐着,不远处自家的房门大大的敞开,月光透过阳台照在空荡荡的客厅,显得非常遥远。
他艰难的站起身,慢慢走回客厅,锁上房门。在沙发上静静的坐了一会儿,从刚才的噩梦中平息了心情。看到月光下黑洞洞的厨房,他意识到May不在家,便翻出自己的手机通讯录想联系May。
可是,将通讯录翻了两三遍,他实在想不起来他将她存成了什么名字,没能找到May的电话。他突然开始怀疑,自己曾经用手机联系过她吗?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他疑惑的走进卧室,却发现May蜷成一团在笼罩着月光的卧室床上睡觉。他感到有点恐惧,这个女人就像一个幽灵一样,在他的公寓里静静的生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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