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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中国星星大学生诗歌夏令营男诗人
卢游江西宜春人,年出生。现在景德镇市求学。诗歌见于《星星》《诗选刊》《诗歌月刊(下半月)》《创作评谭》《山东文学》等刊。有诗歌在全国诗歌征文中获奖,入选《诗选刊》90年代诗歌大展。
渡(外一首)
卢游
(江西景德镇陶瓷学院)
从此岸到彼岸,从落花到流水
生活的管弦乐,仅一段风声
就奏响了旧年的记忆。
举手投足之间,时光缓慢
我已愿意隔着人群,隔着盛大
看枯叶落下,夕阳隐去。
万物有过往,道路有远方
耗尽一生的爱,也爱不完那些
陌生的事物,被忽略的一切
而红尘依旧,碾过世间的轮回。
愿一苇可以渡海,一沙,
亦可安抚你日夜疲惫的灵魂。
春天在河边
一些河水在荡漾时搅起了波澜
一些在无尽的东逝中,渐渐平息了自身——
当我一个人在暮晚骑着单车来到这里
春风缓慢,待我有如无言却相知的故人
在漫长又曲折的河岸边,那么多
的枝条,又一次刺破水面
那么多的蓓蕾,懵懂地打开了自己的花期
而水清如镜。有人失声,不能自已
有人突然背身离去,带着
内心深处永远无法被抚平的折痕——
卢游在大学生诗歌夏令营上的交流发言:诗歌的阅读与写作让我对生活、对自我有了新的发现,让我以一种更加成熟的态度去对待人生。
我开始仔细观察眼前这个世界,观察季节在变换中,我日常生活周围的这些景物在细节上有什么不同。比如这棵枫树的叶子什么时候开始发芽、什么时候开始茂盛、什么时候开始转变成橘红色。当我具体的观察这些变化时,我发现自己会因为生活多了这样一些细节而内心充满了无数小小的喜悦。再比如一场雨开始的时候,人们往家跑而我却撑着雨伞走向雨中。因为我的内心渴望对生活了解的更多。因此,对我来说,不仅是晴朗的天气让人喜欢,三四月阴雨绵绵的春天,也蕴藏着另外的可能。而在陌生的雨中,也有可以让我对生活有另外、意想不到的惊喜和发现。
因为诗歌,我也开始逐渐学会慢慢冥想自己曾经经历过的一切,回忆自己曾经的生活。我会在夜深人静或者清晨醒来的时候写下一些句子,把自己内心一些隐隐约约的想法,把自己在白天所经历的,用一些分行的文字记录下来。而当我用文字将自己的所想和所经历的东西写下来时,我发现这个过程具有某种“反省”作用。它让我在回想和思考中学会用一种旁观者的角度去看待自己曾经历和思考过的一切,并且在冥冥之中提醒自己:这句话不能当时不应该这么说,这个事件当时不应该这样去处理。让我对自己待人处事的行为在不断的反省中渐渐地形成一种趋于理性而又相对周全的准则。
砂丁年出生于广西桂林。青年诗人,兼事诗歌批评。曾任同济诗社社长(-)。获第八届“未名诗歌奖”,第三届“光华诗歌奖”。辑有诗集《我知道不如你知道》(上海:杜弗书店,)。与秦三澍、方李靖共同主编《多向通道:同济诗歌年选》(香港:绛树出版社,)。作品散见于《诗刊》《诗林》《诗歌月刊》《诗建设》《诗江南》《滇池》《西部》《上海文学》《天津诗人》等,并收入多种选本。现为同济大学中文系文艺学专业硕士研究生。残酷的爱(外一首)
——六致L
砂丁(同济大学)
他们因偶尔几次并不愉快的性关系而
彼此厌恨。好日子毁了,他们发誓今后
不再见面,不再受年轻肉体的引诱。
落日将尽了,这总是一天中
令人怀念的一段好时光。
走投无路时,他们就去淡水河边散步。
一整个夏天,他们的胡须都在疯长。
天光恰巧是这个时候好起来的,恰巧
在午后。一大片,光穿透云层,惴惴不安地
撞在地面上。他知道这一刻自己是全天下
最错的人,好几个月不写作,无缘无故
愤怒,把莫须有的不得志怪罪给对方。
水如此清澈,波涛打在岸上,有海鸟飞过
留下的声音。是你我把大块的日光吞进肚里
毫无办法的渴望,令他们饥不择食。
他们乘船去最远的码头,一前一后
他们在栈桥上默数着黄昏。
是天海之间的禁地,是大片的莲。
清空四野,山雨的痕迹也模糊得看不清了。
在无数次徒劳的拯救之后,他们
牵起手来,握紧拳头。经历无数次背叛
和争吵,他们不再告别,他们是全天下
相爱最深的人。
河上
潮水退下去,露出河床
平坦的手掌。
云朵高过天宇,暮色四合
光在更远的地方聚成一条线
他逐渐变得沉默。
他给予我们,并命名为大。
这是天使降临的季节,飞鱼过境
它们的鳞片是银色,是水缠绕成的
夏天的傍晚,我们挖潮湿的土壤
在无花果树下做弥撒
路很远了,我亲吻你宽阔的胸脯
如黑暗的旷野。
乡村逐渐闭上眼睛。一天之中这最宁静的
缓慢的时刻这最考验人的
鸟群回巢,晦暗跌落的速度如此之快
你嫉妒事物的方式如一口井。
砂丁在大学生诗歌夏令营上的交流发言:“他人”作为一片开阔的远景如何在一种作为整体的、有效的诗歌写作策略中被召唤出来?这个问题在“同时代”的意义上,已经相当急迫。需要被动摇的,是那个沉溺的、绝对内闭的自我同一结构,是把他人的不可回避性从众声一片喧嚷的喃喃自语,或对“大词神话”的徒然想象中见证出来。在这个意义上,叙事是一套新的方法,也是一条看似便捷的转向的道路。我们知道,单独的一个人不能成为一个事件,而必须有两人或两人以上的相互关系才能成其为一个事件。对于诗歌写作来说,孤独个人的英雄主义神话在纷繁复杂的当下世界中需要得到调整,不然只能在内闭自我的幻觉与漩涡中缓慢堕落。由是,叙事恰恰成为一条看似可能的救途。在对一个事件的细致描摹中,他人的面容迫降于那个永远准备不足的自我面前,使得自我以一种近乎于措手不及的狼狈姿态去迎接他人不可回避的目光。叙事在句与句的惯性和不可颠倒的事件顺序(时间流)中妨碍自我的自主全能,迫使自我不得不腾出留待他人到来的空位。面对面,一个自私的自我不再斤斤计较于自我成全的事业了,这是希望和勇气的真正根源。但是,对于一个永远行动的自我来说,他人是永不可及、无可抵达的,他人是难以触碰的一片绝壁,从而,责任的内容被抽空而徒留一个虚无的框架。在叙事里,自我总是意愿着通向他人,而这个他人是弥赛亚,是就要到来的承诺,永远不在自我的期待中降临。这是叙事的危险,正如马雁所说,“热衷于责任而毫无办法”,在叙事里,自我欲图勾连起与他人关系的种种努力注定是失败的命运,但这徒劳的自我扩展运动恰恰为诗歌赢得了一种吊诡的、反向的胜利:诸事皆无能为力,自我却因不论前路怎样也努力承担起对他人的虚无之责的引体向上运动而自我填充完满,获得未来。
朱光明生于年,四川万源人。年初处女作发表于《山东文学》,此后陆续在《星星》、《草原》、《诗歌月刊》、《四川文学》等刊物发表诗歌作品。作品入选《中国诗歌年选》(花城出版社),《新世纪诗典》(第三季)等。获第三届中华校园诗歌节一等奖,第三十二届全国大学生樱花诗歌邀请赛创作组二等奖等。著有诗集《大湾梁上的时光简书》。金马河边的芦苇(外一首)
朱光明
(成都艺术职业学院)
这个秋天我在金马河边散步,静坐,哭泣一些丰茂的芦苇陪着金马河也陪着我我喜欢它们头顶一场白雪却不知该下往何处我喜欢它们在我耳边低语但我听不懂它们在说些什么秋风中,它们在刚一摇摆在我心中一些故人、一些往事便应声恍惚起来这个秋天我在金马河边散步,静坐,哭泣和那些芦苇一样
我的出现只是为了加深大地的苍茫
如此众多的河流
我的家乡万源境内是众多河流的发源地中河、后河、任河雷公滩、白羊溪玉带河、肖家河、龙潭河岗溪河、白沙河、斯滩河…………如此众多的河流源源不断地从大山里流出源源不断地流向远方它们是不是大山没有哭出声的眼泪呢毕竟大山头顶着天,脚踩着地毕竟在天地之间承受了人世所有的雨雪风霜历经了人世所有的苍茫
朱光明在大学生诗歌夏令营上的交流发言:在我写诗之前,我是一个十足的问题男孩。生活过得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无聊的时候就上网打游戏。然而,这只会让我的生活更加无聊、更加迷惘!
高中时因为一个偶然的机会接触到了海子、惠特曼等中外诗人的诗歌作品,诗歌中所体现出的诗人们的那种对生活独特的观察视角以及超凡脱俗的生活态度。让我大为惊讶,从此对生活有了全新的认识,让我了解到了生活的美好,生活的意义所在。比如通过惠特曼《在路易斯安那看见一株活着的橡树正在生长》这首诗,让我领悟到生活中应该像大树拥有庞大的根系一样,不断充实丰富自己的内心世界,才可以像大树一样“没有一个人朋友,仍然迸发出许多幽绿的欢乐的叶子”,才能把自己从之前浑浑噩噩的生活中解救出来。
时常听到文学艺术服务于生活……这样的说法。诗歌也毫不例外,在我个人看来真正的诗人都是在用诗歌积极探索生活(生命)的真谛,并努力让生活(生命)过得更美好,更有意义。生活(生命)会因诗歌更美好。比如我可以没钱,可以没权,但诗歌带给我的生活视角、态度可以让我的生活一样有滋有味!
我想这便是海德格尔所谓的“诗意地栖居”内涵所在吧。
王浩年出生,天津人。现为北京大学中文系学生。主要领域是比较文学、诗歌批评。五四文学社前副社长,北大剧社副社长。雨不再狂吻你忧郁的双眼
王浩(北京大学)
雨不再狂吻你忧郁的双眼
黄昏在枝头摇摇欲坠
而灌木丛中,黑暗醒着
一道光焰湮灭于田野的雾
行星微弱,这橘红的雨
像你双腿的火光谛听着心跳
深空中一棵树向漆黑的夜投掷
它的棺材,我的头颅
被蓝色的忧郁的雨轻易吹碎
而一弯垂死之兽的月亮
却被关闭在你瞳孔的永恒中
她的忧伤像是花蕾炸裂
她的忧伤像是花蕾炸裂
预言被红唇的秋千抛向天空
暮色中,紫罗兰在岛屿中翻滚
铁匠的阴影随着锥子起伏
她的心中仿佛有秋天冲入星辰
像跛脚的马随着萤火虫的鼻息狂奔
而深空的湖泊抬头凝视
爆破乌云的雨像火星飞散
他的泪水滴落生命
仿佛寂静的血管也吹拂着夏天
她静静地凝视安详的童真
虚无沿着男孩的耳根盘旋
锥子敲溅出岁月之火
北极星从死亡者的嘴中吐出
一颗桔子仓促地落下
一只狗奔跑在星辰之中
王浩在大学生诗歌夏令营上的交流发言:先解释一下,我对徐志摩、戴望舒的评价是肯定的。即使将他们放在当代诗歌场域中,他们也是非常有才华的一群人。只是由于五四新文化运动的断裂,以及当时对西方现代主义和浪漫主义的接受问题,导致徐志摩等有一些走偏,在现在看来确实有不少毛病。但是那一代人的诗歌质量并不能因此而否定。我们要建构新诗的话语权,就一定要正确认识现代文学的诗歌历史。
这可能和我自身的观念有关。我11岁开始写诗,但18岁之前主要接触英国浪漫主义和盛唐诗歌。18岁进入北大,开始写现代诗。现在看来,影响我最大的主要有迪伦托马斯,特朗斯特罗姆,曼德尔施塔姆,艾略特和里尔克,他们给了我很多启发。在创作中,我更支持神性,形而上性的,天启示写作,它们的缺乏是我认为的当代诗歌中的普遍性问题。当代诗人多数贴着地走,以后现代的日常经验为基础,将物象具体化与去符号化,避免大词,还原其物性,但是它同时丧失了很多东西,并没有将世界的内部关联真正建立起来,而且丧失了精确性,更多的时候缺少真正超越的可能。我的写作有意将段落结构撕裂,并如耶胡达阿米亥在《开闭开》所做的那样,将古代文化语境与当代意象与质感打碎并拼贴在一起,同时加以天启性的,对文化以及个人与世界的关系做出重新思考。我丝毫不怕断裂,也不怕修辞上缺少致密,不怕使用大词。大词慎用的原因不在于理解,因为我们无法堂而皇之地认为一个写作者无法对大词形成独特理解,其实质问题在于如何对其进行牵制和平衡,这是技术问题,但是并不能因此忽略大词对于基本元素与基本内在世界的基础性作用以及其对于秩序的重构能力。并且,我试图将一首诗赋予多个中心和结构,并使它们嵌在一起。我努力对汉语诗歌做出语言方式的重新探索,矫正我认为的一些弊端。但是,神性写作并不是空中楼阁,不接地气也不是缺乏生活,晦涩也并不作为诗歌的阻力而存在,这涉及到诗歌最基本的理论问题,我们在理解时应该明白其中的间隙。诗歌本质是一种心相,同时会形成自我与他者的关系。在实践中,对于关系的把握尤为重要。另外,米沃什在《二度空间》诗集中那种舒缓的节奏的启发,又会努力在诗歌中加入一种情怀和去浮躁的稳定感。而这也是我认为的当代诗歌的另一问题。
此外,诗歌的写作和理论建构一定要以对中国古典文学和西方理论及诗歌演变的有效理解为基础,换句话说,就是多读书。诗歌早已不是灵感一来随性而发的产物,它具备学理上的无限的养料以及理论阐释的自反性。现代诗歌发展的经验表明,一个人不经过大量阅读和理论思考,便难以对诗歌进行深入理解,遑论写出好诗。
我认为,我们应时刻反思当代诗歌的发展,它有突飞猛进之处,同样也有偏颇狭隘之处,千篇一律、人云亦云是不足取的,也不应带有任何偏见,否则必然会在技术和观念上错误理解现代诗歌。而对于一些常识性问题,如对声韵的看待、诗歌的精炼等,我就不再赘述,大家有兴趣可以以后来中文系交流。
秦三澍年生于江苏徐州。复旦大学中文系比较文学硕士在读。诗歌作品、译作、评论文字见于《诗刊》《延河》《上海文学》《诗歌月刊》《飞地》《安徽文学》《诗林》《西部》《诗选刊》《中国诗歌》等刊物,并收入多种选本。曾获第二十三届“柔刚诗歌奖”校园奖(),第一、二届南京大学“重唱诗歌奖”(,)等。自辑诗集《人造的亲切》()。主编“杜弗·青年诗丛”、《同济诗歌年选》书系。译介有YvesBonnefoy、DerekMong、MichaelDumanis、MaggieDietz、StephanosPapadopoulos等英、法语诗人作品。雨后致友人(外一首)
秦三澍(复旦大学)
隔着长夜,我听到你内心潮热
如溺水的鱼,正经历又一次失语。
雨停之后,我仍为你寻来雨水。即使
横卧在你我面前的,只是一方见底的泳池。
你沉湎于友情:三年?或者更远。
你想象那并不存在的边界,一年深似一年
——而渐凉的肌肤,已缩成一根磁针
悬在我单薄的心脏上——
好时光已逝,你说开始时我们便已陈旧。
当无辜者在你眼中显形,你张开的
也仅是半只塞着棉絮的耳朵。你谈论我
黑暗的心,像是在用溺水的喉咙
发出一枚更沉闷的尾音。
你罔顾历史的样子,如同一个婴儿。
那片模糊的形状,在我将要背过身去
的时刻,伸出一簇微弱的光。
而你无力剪断它,无力将温热的气息捞起
从池水中,束紧自己精致的内部。
雨擦干你的周身,争执中历史将沉降于
反面。凡黑暗之处,必有轻盈的倒立。
失眠诗
记忆在水面引退。歧途中
一只干枯的手挥去睡意,
而你也被镜中的幻影迷惑着,
无法重新擦净自己。
半小时前,绿风衣裹着的腰身
就这样下沉,我甚至看得出那条弧线
牵动的波,和一张不动声色的脸。
你读出的少数几个词:
玫瑰。夜。怀抱与修辞术。
禁忌之夜,将帘幕上的光孔倾斜。
那些半裸着的短语,被我们解开
引向它譬喻的背面。
一条透明的界限被假定着,
由此你与我隔开:对望的时刻
少于自言自语,少于你。
在梦的另一端,你逼迫自己开口,
又怯于一个否定的答案:它降临在
你舌根悬起的地方。而你,
由此及彼的潜游者,将技艺之绳
固定于手指弹向的半空。
你遗忘的事物,不止这些。
甚至,你仅仅将我看作一面镜子
从中修补那滑落下来的身影。
你向我索求的,只是几个虚幻的词。
它要你安静,你便真的假装沉默:
黑夜将挑起你影中下垂的唇线。
秦三澍在大学生诗歌夏令营上的交流发言:就目前的阅读和写作状态而言,我倾向于那些提供给我“新异”经验的写作。这也许不只是某种现实经验(包括在想象中经历的“事件”)带给我的实感或心理上的呼应,更重要的是,它还需要提供一种将经验转换为诗歌语言加以呈现的“道路”和技艺。既然我们是坐在这样一个特定的空间里谈诗,那么一个前提就是把诗歌当做一门艺术(与生命经验共在的“艺术”),而不仅限定在“书写自己的情感或心灵史”这样类似的层面上来谈。也就是在这个意义上,我把诗歌写作径直认定为一种修辞或比喻,因为在诗歌中,意义的是无法离开修辞而生成的。说到底,经由修辞之技艺打造的语言通道,就是诗歌的经验方式。
但这并不意味着“制作”诗歌,我们有必要对“技艺”做一个补充性的解释。这里的“技艺”并不仅是惯常所讲的“技巧”(它当然也很重要),更重要的是,它指向古希腊语境下“技”与“艺”相整合的意义,意味着我们以语言的艺术对世界图景加以重新结构的综合能力。它本身就担保了诗所负载的伦理性。“诗”就是一种“创造”,所谓的“诗性”是与语言同步的,因而这种创造必须仰赖我们以精进技艺为前提的对语言通道的搭建,唯有通过它,我们才得以准确地抵达想要言说和表现的那个精神境地,将精神内核之外包裹的遮蔽性的“迷雾”层层剥除。
有的读者(其中包括一些写作者)对诗歌的“技术”、“修辞”持有天然的敌意,对“修辞过度”而导致的“以辞害意”怀有过度的担心,甚而认为这是汉语当代诗晦涩而无以理解的首要祸因。我觉得这些忧虑和职责没有必要。理由我前面已经说过了:诗的写作本身就是一门技艺。与其说“技术化”导致了上述问题的话,毋宁说正是技艺的不够精良,使得“诗意”的传达受到了阻塞甚至隔断。不过,与此相关的,我们这两天一直在讨论的问题——年轻诗人间“同质化”明显或“辨识度”不足——的确有待更深入的考量。我个人的观察和考虑是,在尚处于学生时期的诗人们聚集于高校文学社团并共享了某些集中的美学倾向的情况下,需要做的一个工作是对这些美学命题做必要的“正本清源”。譬如,“智性”何以成为诗歌写作的一个“统摄性”观念,为何要时时保持“节制”而不是它的反面,为何要弃用“大词”而需择取那些可以契入现实经验的“小词”……这些命题及相关的判断,都不是本质主义的教条,而是牵连着一整套的积淀在近30年来汉语诗歌写作中的集体经验,其中有很多东西并不是不言自明的,而需要加以辨析,并且必须在个人写作的实际取向中有所取舍。因而,“知其然”显然是不够的,“知其所以然”的态度和努力,也许会有助于校正某些可能发生的美学认知上的偏误或错位。而现实经验与写作技艺之间更顺畅的契合与匹配,则成为了至少是我个人想要有所进展的一个路向。
荆卓然年生,年开始文学创作,并于同年开始发表作品,诗歌、散文等文学作品曾在《星星》《诗选刊》《黄河》《山东文学》《时代文学》《上海诗人》《边疆文学》《中国校园文学》《江河文学》《牡丹》等报刊发表。被面上的鸳鸯(外一首)
荆卓然(阳泉师专)
水是虚拟的,绸缎的经线纬线织成的网,是隐蔽的。
一对鸳鸯卧在一块被面上,生死不离,守着祖宗留下的海誓山盟。
这是一条被拆开的被子,棉花是棉花,绸缎是绸缎。
只有两只鸳鸯,还在春天的背景里,依依不舍,四目含情。
近段时间以来,我已经拒绝了数个女孩的邀请。
对于爱情的专列,我总是错过乘车时间,缺乏鸳鸯的定力。
爱情的水很深很深,多少赝品鸳鸯就因为不识水性,花开花谢,额头上的水纹,年年决堤。
我时常盖着这条被子睡觉,鸳鸯戏水的声音,悦耳动听。
春天被犬吠声惊醒
汪汪汪,三声犬吠,咬破了夜晚的宁静。
一些星星推开梦乡的窗户,看见摇摇晃晃的灯光里,春天正揉着惺忪的眼睛。
这一夜,犬吠声此起彼伏。这些乡土气息的叫声若一把把钥匙,
打开了伊人紧锁的眉头,让浩浩荡荡的春风,开始在黄土地上扎根。
春天被犬吠声惊醒。夜晚的睫毛上,悬挂着少女发芽的羞涩。
我也刚从爱的荒原上醒来,狗的叫声将我的思念咬得千疮百孔。
荆卓然在大学生诗歌夏令营上的交流发言:写诗就是谈恋爱,首先得对你准备抒写的物象付出真心、真情、真诚,有事没事聊聊天,有钱没钱买点小礼品,这样其才可能和你手拉手走进婚姻的殿堂,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写诗就像哺育孩子,你不仅要把你准备表达的物象看在眼里,而且要让他进入你的身体和血液,让他在你的肚子里生根、发芽、开花、结果,你要时不时让他听听音乐,接受胎教,时不时用手温柔地抚摸肚皮:“宝贝,妈妈好想你哦!”这样经过十月怀胎,你才可能生产出健康的诗宝宝。
童作焉年生,云南昆明人,现为复旦大学保密学院级本科生。曾获第五届光华诗歌奖,第三届红枫诗歌奖,第二届上海市大学生原创诗歌奖三等奖,第三十一届全国大学生樱花诗歌奖三等奖,第一届重唱诗歌奖二等奖,全球华语短诗大赛佳作奖等。紫禁城(外一首)
童作焉(复旦大学)
到了这个时候,我想我们终于可以不说话
而只是一起往来时的路走。几个月来,
出租房里你的抱怨和争吵,漫过了这个季节的樱花
有时就故意哭过做饭的时间,去谈论未来的生计
黄昏仿佛一场暴雨。我以为,说了爱你,
就有了面对世界的勇气。冰箱里的饭菜凉了又凉
而明天又到了月初。会有更多索要生活的符纸
挂满一扇门的脸面。安静一些,我们正无话可说。
只能静静的如黑鲤鱼穿过街灯。接近凌晨,我带你走过
人声鼎沸的小吃街。然后我们再坐回台阶上。多少人走过,多少人
在这里拥抱,接吻。再从便利店到昏暗潮湿的招待所
我们也曾这样互相给过许多虚假的承诺,最后把自己
困在无休止的相爱和指责之中。午夜的天气预报说,
明天阴转小雨,而我们正像莽撞的列车,前方已汹涌如海。
拜过菩萨,算命大师给的上上签跳在我的掌心,
我错过道姑的浮尘,在大师开光的日子打了一个喷嚏
不说分手,我们也不懂姻缘,我们曾相爱
再往回走,渐起的黎明吐出一个世纪的雾霾。而你说你爱我。
黄粱梦
睁开眼的时候下满了雨,端不住宿夜的粥。
墙面被烟熏成另一种末日。我内心不安:
四月我们一起去西塘,五月看海
六月的包子那么小,偶尔蹦进黎明。
出门找你像是窥伺我的盗窃物,远方的风
来自更远的地方。我们精通谎言,害怕敲门声
像黑鱼穿过所有的人流,穿透你的身子
等到灯火渐起,我们变得更加陌生。
而当我学会找补零钱,我拖欠了一个时代的负累
而给出了更多承诺,盛满你开始下垂的乳房
黄昏我们躺在一起,可以嗅到炊烟里的恩爱。
每一天。我们假装拥抱,各怀心事。
童作焉在大学生诗歌夏令营上的交流发言:在与诗歌相伴的过程中,有两个问题是我不断思考并且通过这样的思考来提高自己的写作的。其一是诗人和时代的关系,另外是诗人和现代汉语的关系。
从一开始写诗,我就试图思考诗歌以及诗人存在的意义在何处,诗歌能给这个世界带来什么,或者说这个世界能从诗人这里获得什么?我想这是每一个诗人以诗歌确认自我,以诗歌安身立命的过程中最应该去思考的问题。区别于实体映照的感性、思想整饬的理性甚至感悟思考的灵性之上,成为人类辨识的诗性应当是什么。有人曾说,诗人是这个时代最敏锐的先觉者。我想这是诗人的意义。诗歌搭建了世界内外的通到。我想这是诗歌的意义。何为同时代?罗兰巴特说“同时代就是不合时宜。”我想到了苏轼。王朝云说苏轼一肚子的不合时宜,但正是这样的不合时宜,让苏轼可能比任何人都更属于那个时代。正是对这个时代不断地质疑和思考,对这个世界发生的不断的叩问和求索,让苏轼的诗歌充满魅力,更让苏轼这个人本身充满人格魅力。
如何处理好诗人和这个时代的关系,我想这是一个最亟待思考的问题。也许没有结果,但这个思考本身就是站在自己和时代之外的一种叩问,也因此值得我们思考。我想作为一个诗人,更应该主动地参与到这个时代中去积极地参与生活和体验生活,但是作为诗人身份,又应当站在时代之外以旁观者身份去观察和思考,再回到时代之中。这是一个诗人的意义所在。也因此,一个诗人要有自己独特的嗓音。这是自己对这个时代发声的方式,是与读者交流的方式,更是一遍遍自我反省的方式。
诗人亟须思考和时代的关系,这是内里的嗓音。但诗人还需要思考和现代汉语的关系,这是新诗发展的作为一个特殊体裁和形式的突破之处。说到最简单的字词,在我们的写作过程中,究竟是我们俘获了一个词语还是我们为一个词所俘获?我们是否对于每一个使用的字词都能够自信于把握其内涵并自信于这一内涵为自己所需且能够阐述,或者说其实说我们被某个词语牵制,以至于不得不通过其他词句来圆满于这个词语生发的意义,甚至说某个词已经跳出了我们想给它的意义以至于我们无从掌握。诗歌的语言需要尽可能精准,这并非是对写作的苛刻,而是对自己量力而行的清醒认识。词语和诗人互相呼唤并迫切需要彼此的帮助,互相俘获并收到牵制。
诗人写诗,大应如此。在和时代和汉语保持的紧张激烈又若即若离的关系之中。或是欣喜,或是悲凉。
萧楚天年生,祖籍广东汕头,英国杜伦大学文学博士,研究方向为T.S.艾略特与禅宗思想的联系。遗言(外一首)
萧楚天
(英国杜伦大学)
把未完的诗放桌上
无雨的夜开点窗子
记得只能放一块镇纸
笔我肯定拿不动的
就把墨水盖子拧松吧
别担心纸不够
写不下的
我会连夜色一并带走
你们有谁失眠了
千万别走楼梯
那样会踩着我的思路
你们都知道的
这首诗真的很难
我写了一生
还没写完
重来
我合上诗集时
北风开始向北
你的坟头开始发芽
我的泪又爬进眼睑
你醒来时
冬天开始冬眠
然后我们便有了
重来的勇气
当记忆的墓碑们坍圮殆尽
我看到无数的我
纷纷躺下
从此甘于安息
打开我给你的诗集吧
从最后一页看起
萧楚天在大学生诗歌夏令营上的交流发言:我最初写诗也只是简单的模仿和抒情,当时我能接触到的文本不多,这也一定程度上放缓了我的诗歌发展,后来慢慢的读了朦胧诗和台湾现代诗,再加上一直以来对古典诗歌的喜爱,我渐渐地摸索出自己的诗歌写作方式。我比较担忧的是我对朦胧诗以后的中国现代诗了解得不够深入。我上大学后因为学的是英语专业,所以又把很大一部分时间用在了阅读英美现代诗歌上面。我去英国留学后,我主攻英美现代诗歌,在几位英国诗人的教导下接受了英国的诗歌教育,因此我感觉自己对诗歌的认知跟国内的诗歌发展存在着一定的脱节。英国诗歌界对中国诗歌缺乏了解,这又使得我没办法深入地和我的英国老师们探讨关于中国诗歌的问题。我虽然偶尔也写英文诗歌,但我主要还是一个用中文写作的人,所以我也担心在英语的环境中待太久,自己的汉语会变得不纯粹。在英国的大学图书馆里不缺中国古典诗歌,但中国现代诗这一部分真的很少。我主要通过网络和一些学术论文了解中国现代诗的一些情况,可是当我想认真地研究朦胧诗以后的大陆现代诗,我又发现这一部分的诗歌发展饱受争议,这使我产生了警惕,不敢毫无保留地学习。所以至今我吸收的诗歌资源里面,虽然有了中国古典诗歌,朦胧诗,台湾现代诗,以及英美和一些欧洲诗歌,但偏偏朦胧诗之后的大陆现代诗我学习得不够深入。我觉得我接下来也许需要多花一些时间和精力补一补对中国现代诗的了解。我的诗歌写作方式虽然得到一些英国诗人的认可,但我觉得自己最终还是要回归到汉语诗歌中去。所以我也很感谢《星星》诗刊提供的这一次难得的机会,让我能面对面地和国内的老师以及同龄人交流。
莱明原名蒋来明,年生于贵阳,现为四川大学级硕士研究生。作品散见《星星》《中国诗歌》等刊物,曾获“复旦光华诗歌奖”等奖项。心旅历程(外一首)
莱明(四川大学)
如此渺小的一首诗里
我曾遇见三个人:
一个先知,一个死亡,一个爱情。
先知说:“谁曾呼喊你的名字
都是对你生命的误会。”
所以,我抛下一切
在一首诗中尽情地漫游
每一个词都是我行走的姿势。
但有一种东西压在我身上
人们叫它:思想。
我背负它,只为沉重地
做一次人,然后遇见死亡。
我曾经走过的路,请不要
用知识去照亮它们
请让它们埋葬于黑暗中。
先知说:“误会你生命的主人
将在黑暗中遗留一颗心。”
我们称之为——
爱情。
裙子和胡子
女人一辈子
应该漂亮一次
就像,男人一辈子
应该有钱一次
你穿着裙子
他留着胡子
手拉手,去好看的地方
吃好吃的东西
爱与不爱
都没有关系
所有过程先来一遍
然后,随便找个借口
把他拒绝
他会伤心,他会流泪
别看他,就回头
走自己的路
不必去远方
就到生活中来
到处都是
哲学和诗。
莱明在大学生诗歌夏令营上的交流发言:诗歌是朝向语言风暴的旅行。一诗人说,他写下的每个字都冒着生命危险。是的,诗者与语言之间一直保持着紧张的关系,捕获词,亦被词捕获;他努力完成“我”又拓宽经验之边界,其处理的问题乃是这世界最基本的问题——人的问题。兼顾自我写作的历程,我一直在尝试处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这是作为“我”与自我、外界交流的一种体悟方式,更多时候我选择以情感为纽带来连接各个点,开启一个空间,让他者进来完成多次交流。这个纽带是从公共空间朝向私人空间的无限延伸,因为只有抵达私人空间诗歌才彰显其魅力,而后私人空间便又成为了公共空间。这无限循环就成为诗者不断朝向语言深处旅行的原因,它的目的地是“精确”。但“精确”并非目之所及的精确,其一经抵达便又消失不见,因为这真实的“精确”只存在于未知之中。诗者就在此悖论中和语言之间保持着紧张的张力。我目前从自我心性修炼与语言结构、节奏、气息方面来处理这问题。人是生活中的人,自我的完成必来自对自我的认识中,又不断缩短人与诗之间的距离,这语言的结构、节奏、气息必又与自我心性、脾气相关联。但在语言的训练中,我并不排斥语言技术,我们力求表达的自然是来自技术成熟的结果,我们的写作是从简单到复杂,再从复杂到质朴的一个历程。写作过程中,我常常先写下开头,然后像推导数学公式一步步推导下去,完成一首诗。对其完成度,我常常又作为另一个读着,站在它的对立面从整个体结构如审视,我力图删除“我”与情景之间的障碍,是直抵情景之内,我打开了这个空间——我可以看见的,别人也可以看见。
马晓康90后诗人,祖籍山东东平,留澳七年,读书,写作,兼做翻译。在《时代文学》、《山东文学》、《山东诗人》、《当代小说》等发表过作品,入选过《天津诗人》年“中国90后诗人诗歌大展”、《新诗》年度好诗榜、《中国诗歌排行榜》、《新世纪好诗选》、《华语诗歌年鉴》、《山东诗典》等,曾被评为年度《时代文学》十大新锐诗人、年度《中国文学》十大作家,第一部个人诗集《纸片人》由黄河出版社出版。生活(外一首)
马晓康
(墨尔本迪肯大学)
事实上
与上帝的争论早已开始
万物都站在天堂
唯独风陪我在人间打晃
要多少年的忍耐
才能化成山
断了香火的古刹
是不是也学会了生根发芽
飞鸟看尽了天与地
却不肯给我回答
纸片人
风会不会吹倒他们?
或是一摔就会骨折
也许只需一个不牢固的相框
医生们给出的判断
是过度减肥
是心理扭曲
拒绝进食,拒绝交流
如果纸片人身上可以记录文字
那么
那些厚厚脂肪掩盖的下面
是不是写满了肮脏
马晓康在大学生诗歌夏令营上的交流发言:大家好!很高兴有机会跟大家谈谈我自己的写诗历程和问题。在座的各位同学都读过很多书,而我,只有小时候读过一些,我现在写诗,是靠冲动和感觉。
我最早写诗应该是在四五年级,那时候我特别爱读书,但没读过诗歌。我这种沉重性格与我在不适当的年龄读了不适当的书有关。8岁,我就读完了卢梭的《忏悔录》和老舍的《骆驼祥子》等,这些书中的精神对年幼的我进行了潜移默化的影响。尽管在23岁这个年纪,我已经不记得书里许多细节,但这些东西一直在影响我,让我一直思考着人性和社会的复杂。山东文人天生就很沉重,从小就看这种书导致我更加沉重,从此,一种悲世情怀根深蒂固地扎在我的血液中。
年,我去了澳洲。那时我不到15岁,监护人是一位教会牧师,在他的指引下我加入了教会,却很少在周末参加崇拜仪式。《圣经》至今也没有系统地读完,但教会里一些人的为人处事,让我深受感动。有的人信教是为了寻求心理安慰,并不是真的信主,而有的人信教,真的全心全意把自己献给了上帝,不断地奉献自己,为其他人带去爱和能量。
因为家庭中一些变故,我不得不滞留在澳洲打工3年,直到年中才有机会进入大学。这期间,我接触了大量的澳洲底层生活,白人、印度人、非洲人和土著人等等,发现国外生活也并不像一些人传的那样美好。尤其是同胞们对自己人的欺诈,更让人感到绝望。尽管那时我自己的生活穷困潦倒,却还是尽力地帮助身边的人,我坚信“安得广厦千万间,大批天下寒士尽欢颜”的境界。有时被人嘲笑,有时也被人骗,我却很庆幸,在一次次污浊中,我保持了自己的纯洁。
《圣经》中葡萄园主人的故事,总能让我在抱怨命运时给我安慰。毕竟我是人,是人就有弱点,在自己快支撑不住的时候,信仰总能给我力量去抵抗它。这也是为什么,耶稣在受难之前,会对彼得说,你会三次不认我。
这3年间,我手写了大量诗歌,有中文,也有英文的,从未发表,也没有保留,在几次搬家中全部丢失。
年,重新归校后,我开始接触中国诗坛上的诗歌。期间,我以《葬世纪》为题目,写了一首大组诗,至今写到了23组,还没有完成。我希望能够把我对人世间所有痛苦和不平,以一种魔幻的形势写出来,架构出一个人类道德体系崩塌,被欲望统治,善良的人们如何在世界毁灭前竭尽全力救世,却无力改变注定毁灭的结局的悲剧故事。
至于那7年海外生活,我开始在近期重新整理成诗。更多地写进了我的长篇小说,现在已经整理了五十万字草稿,其中有十五万字已经修正完毕,正在与几个出版社洽谈合作。
一些评论家和老诗人看了我的诗以后,认为我总是企图去背负什么东西,并且建议我去写乡土或生活题材,这样也容易发表。
而我个人认为,只要你生在这个时代,就必须为这个时代去考虑些什么,这样才对得起自己。如果选择眼盲症,对一切事物视而不见,这样的人又怎么能写出好的文学?文学是自由的、真诚的。不应该为了发表而写,诗歌不应该有固定模式,规定去写什么。
但我读的书不多,并没有什么依据去对自己树立无比强大的自信心,至今为止,我认为,我自己还是靠着“无知者无畏”的冲动写作。所以在这里,我想请教各位老师,对于这些大意象、大问题的思考,是否可以算作一种诗歌的正当途径?
祁守仁男,回族,年生,甘肃临夏人。“相思湖诗群”成员,作品见于《民族文学》等。自古在此种粮(外一首)
祁守仁
(广西民族大学)
这里或是祖父、或是父亲,都种粮
种长出后来者的粮食与时光
种瘦弱的身体,在沙尘暴起时
也要搂着一棵树,直立向前
西域的阿拉伯人、波斯人、突厥人,骑着塔克拉玛干
走过马六甲,迎娶中国女人
秦汉的长城绵延千万里,也挡不住
一株麦穗望乡的眼睛
礼拜声声,那是召唤粮食的名字
那是最后的无助的低吼和呻吟
这些未名的黄土沟壑,这些未名的祖父父亲
长在了一块,比血更浓的液体灌溉给
一粒粮食的成长——
这些故事,父亲每讲几分钟
就又把头又低在了地里
“没啥好说,先人们的事说是说不完的,不说始终有哩”
我反问自己——我已不在田里,这是什么样的悖逆
沙尘飞过,我吐了进嘴的泥
才明白原来是抖不掉的,在肉里,在心里
在神经里,在祖父亲吻而长的影子胎记里
都是黄河、黄土、新月的颜色
是喂养我一辈子的粮食
我面对江湖,面对你年轻的样子
他们冷了的时候,千万不要告诉
我,虽是在燃烧,但内心
早已成为了灰烬
我在黑色里烧了一夜,等着的是
你回过投,十次,二十次……
现在,我擦这些瓶子
把你装下你在里面
你的美,开满纷纷扰扰的花园
你的心,可以长成房子,长成麦田
只有你的姓氏,我要做成书签
放进这样以及那样的书籍里
我这一生到此为止,最美丽的
就是瞄了一眼你长发缠绕的春天
而后期待的,是我面对北方、南方时
静静对着所有的江湖,一遍又一遍
重复或者铭记你年轻的模样
可能我的爱意,表达比较含蓄
祁守仁在大学生诗歌夏令营上的交流发言:各位老师、同学,大家好。在谈及我的诗歌创作历程时,我先想到了孤寂这个词。
从小,我就不是一个乖乖的孩子。各种的思想在我的脑子里交织,让我早熟之外还有点混乱。很多时候在语文老师眼里,我是作为又恨又爱的存在,经常写出一些让老师头疼的文章。不过这也从某种程度上,成就了我自小的一种孤独感,开启了我的写作路途。
但就接触诗歌而言,应该是在我初中二年级的时候。那时我觉得自己是颓废的,可能一些小情绪也被我放大。加之喜欢一个女生,却又被无视。所以感觉自己陷入了一种挣扎当中。这时一个偶尔的机会,我得到了一本盗版的诗集,它很奇妙。它把中国近代和当代的诗人以及他们的代表作罗列出来,从徐志摩到闻一多,从艾青到舒婷,再到后来的顾城、海子。不仅如此,它还将一些国外优秀诗人的诗作,比如里尔克、聂鲁达等等的都放在上面。可能是当时的情绪使然,我没有在意别的诗文。但我读到了,海子那首经典的作品——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读完这句,那种感动和心灵撞击几乎是迎面而来的。我第一次感觉到这个世界上竟还有这样的事物,它不同于我接触过的“抬头望明月”,也不同于“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这样的作品。我也第一次开始认识到,还有种令人激情燃烧的方式是这样子的。
从那以后,我开始全面、系统的读海子,经过对他的了解,我逐渐开始接触骆一禾、西川、芒克等等的现代诗人,也开始自己慢慢的尝试写作诗歌。六年以来,可能是身处西北的原因,我的中学时代的写作训练,是盲目而无助的。但正是这种单纯的自我修炼,也让我更加的接近了诗歌和创作诗歌的人们。到大学以后,由于有一群热爱诗歌的老师和同学,我们常常一起畅谈诗歌和创作。我终于找到与我共同在路上的人们,这样的环境也让我更加努力地、顽强地继续着我的诗歌。
诚然,我的诗歌如我的年龄一般,太过稚嫩。但是一种热爱和激情,却时时刻刻缠绕在我心里,因诗歌之名,不能也不会退却。此外,由于我的回族的民族身份,我也在寻求一种民族认同与母性的创作。希冀着一种具有辨识度、以及干净、明亮的诗歌创作。
“星星夏令营之行”又是一个美好的起点,记下这些话语为念、为追求、为目标与回归之处。努力去寻找自我和本我的出路,以及我们共有的大我的书写。
在四川谈诗,想起马雁的一句话——每写下一个字都冒着生命危险。的确,这是无法回避的,鲜血淋漓。但我们仍然写下,关于我们本身的坚固与凝重。
***
章狐原名唐萌。现就读于成都文理学院。
她说
章狐
(成都文理学院)
你是浪子,别泊岸。
她说
我知道你在骗我,
但我还是相信你。
她说
为什么我
总是被你克制得死死的
你上辈子肯定是我的天敌。
她说
你不要总是欺负我
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说
冤家
我是不是想你了。
我吃吃地笑着,
就算我是一个骗子
怎么忍心去伤害你
你
才是我的天敌
早在你
想我之前
我已经非常非常
想你了。
章狐在大学生诗歌夏令营上的交流发言:诗歌算是把我从无尽的孤独中解救了出来。我生活在古楚文化与汉文明辉煌灿烂的河南南阳,有着所谓“四圣故里”的美誉,即商圣范蠡、医圣张仲景、科圣张衡、智圣诸葛亮。独山脚下,淯水之滨,荆州故地处处淌着诗的甘泉。浓郁的传统文化氛围很容易带给人诗歌的想象,我向往诗歌的美好,于是也想自己写一些文字,给自己创造一片属于自己的颇自由而能释放所有的天地。诗歌送给了我一个造梦场,我心安理得的在里面做着一场场不切实际的梦,肆意的编织着一段段不曾经历的人生,拼命而忘我的背弃了俗世的道德观念……我很快乐。我写东西的年龄尚浅,但我相信我还能写很久很久,就像我还能做无数的梦,我会一直活在诗歌里,除非我死去,不,哪怕我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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